舞蹈教室里有“5”名学生,大家跟随老师的指导伸展腰肢,做出一个个舞蹈动作,只有小胖老师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为所动。这是为什么? 事实上,小胖老师是一个机器人,它之所以出现在教室里,是替一位名叫雯慧的女孩来学习舞蹈。
雯慧生病了,很重。她曾经孤独地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全身浮肿。但是,她很乐观,想学舞蹈鼓励其他患病的孩子们。 现在,躺在济南肾病医院病床上的小雯慧不再孤单。因为除了养母之外,她还有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亲人”:机器人爸爸。 “你是我的眼,带我看世界的温暖。” 她的生活曾被禁锢在病床上 在济南乐之音艺术教室的一个排练厅里,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小胖,这是雯慧给它起的名字。它是一个半米多高的机器人,在身上装有摄像头和联网设备,头顶一块巴掌大的显示屏。它是高智能化的产物,可以正常与人对话,雯慧希望它能像电影《超能陆战队》中的机器人那样,成为她的生活管家。
雯慧在济南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小胖被送到舞蹈教室里,把老师讲授的动作同步传递给病房里的雯慧。到了晚上,如果它的主人有什么记不清的地方,它可以在为她重现课堂里的画面。不仅如此,在她去不了的地方,都是由它代劳。就这样,小胖成了雯慧的眼,成了她口中的“小胖爸爸”。 教室里,老师琪琪正在教授舞蹈动作。“双手放在胸前,像抱住一个西瓜。身体放松,肩膀不要这么僵硬……”这一切都被小胖看在“眼”里,通过网络,它把“眼”钱的实时画面传回到病房里,雯慧站在屏幕前,认真地练习着。
济南乐之音艺术教室负责人王保兴说:“我们会关注每一颗热爱艺术的种子,呵护它们向上生长的努力。没有什么比身处逆境还那么执着追求梦想的孩子更能打动我们的了。” 小胖对于雯慧的亲密关系不止于此,它可以帮助她补习英语和语文,也可以为她播放电影和动漫,当雯慧想听歌时,她说一句“小胖,给我放首歌听。”小胖的“嘴”里立刻就会传出音乐的旋律。 进化者机器人小胖公司经理张丙治说,“小胖爸爸”的主要功能就是陪伴和教育。
在大多数时候,雯慧更愿意与小胖聊天。她会问它“你觉得谁最漂亮”,小胖则回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我心中的女神。”她也会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小胖回答“先照顾好自己吧”,雯慧说“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小胖则说“如果你不理我,那我就休息了。” 在济南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小胖爸爸成了雯慧最亲密的朋友。 木门背后是一张变形的脸 一个14岁的少女,为何要通过这样的机器人完成学业?答案是她病了,全身浮肿,无法行动。
乔雯慧病房的窗户关着,6月20日这天下起了冰雹,这场在济南多年未见的奇观并没有引起乔雯慧的兴趣,她就那么直愣愣地躺着。自打3个月前乔雯慧被查出难治性肾病综合征,她的生活被禁锢在床上。那是一张张极为相同的床,相同的尺寸、相同的颜色,唯一不同的是地点和医院的名字。 “那天孩子回到家,浑身肿得不行,简直要把人吓死。”说起雯慧生病的经过,刘彩霞满是眼泪。在此之前,在甘肃省定西市渭源县祁家庙乡大寨子村那间有些老旧的房屋前,每半个月从学校回一次家的雯慧往往还没到家门口,声音就先飘进院子里,“妈我回来了,饭做好了没。”而这一次,刘彩霞只听到木门被沉重地扣响,在木门背后是一张接近变形的脸。
村里的诊所看了,大夫说是过敏,给开了药。眼看雯慧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一家人又去了县里的医院,诊断结果并不明了,大夫只说很严重,催促他们去省城的大医院。等到了兰州,这里的大夫对刘彩霞说了很多话,可她只听懂了两个词,“很罕见”、“很难治”。“大夫开了药,让我们回去,说在在医院里也没有意义。”就这样,一家人只能回了家里。 折腾了一大圈,可病始终还在雯慧的身上,她逐渐吃不下饭去,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后来,刘彩霞听说济南的一家医院可以治疗,便带着女儿来到了济南肾病医院。 “难治性肾病综合征”这是最终的诊断。幸运的是,在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雯慧的病终于有了好转的趋势。济南肾病医院院长鞠洁说,小雯慧可以下床走路了,也可以正常的吃饭,还萌生了学习的想法,医院为了帮助她,专门买了智能机器人陪吧供她使用。
看着女儿开始恢复,刘彩霞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可没过几天,她又皱了起来,治疗的费用让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贫穷了,“其实这娃不是我亲生的,但就是卖房子卖地,我也要治好她。” 照顾重病女儿养母白头 刘彩霞并不是雯慧的亲生母亲,她是她的姨娘。对于这件事,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在得知刘彩霞借钱要给雯慧治病,相邻们都向她伸出了援手,“这娘俩真是比亲娘俩还亲,不帮帮他们心里过不去。”
14年前,雯慧出生以后,她的亲生母亲无力再抚养她,便托付给了姐姐,也就是刘彩霞。“一开始说让我帮着养,后来就说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我妹太苦,已经有了2个孩子,这个小的她真是养不起了。”就这样,雯慧成了刘彩霞的“亲”女儿。 “我自己有两个男孩,都已经长大外出打工,现在就这么小女儿在眼前,还让她得了这么个怪病。”说到这里,刘彩霞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尽管是养女,但她对雯慧付出的爱,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多。
刘彩霞与丈夫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家里有10亩地,家里一年中所有的支出,都来自于地里的小麦、玉米和洋芋。而在雯慧患病后,这些作物的价值显然不能满足一家人的开销。 “知道他妹生病了,大儿子去了新疆打工,说那边赚得多一些。小儿子去了兰州,在餐厅里当服务员,每个月给我们寄钱过来。”刘彩霞说,妹妹知道雯慧生了病,也给她打了一些钱,“我又给她还了回去,她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妹夫前几年去世了,两个孩子都靠我妹自己拉扯。” 因为多年的隔阂,雯慧几乎不与亲生母亲交流,事实上,她们也没有可以交流的机会,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其实娃心里很在意这件事,但她从来不说,她心里的苦我们懂。”
刘彩霞在一点一点筹划着未来的生活,首先,她要把雯慧的病治好,接下来,把借来的钱都还清。她还希望能改变雯慧和妹妹的关系,可转眼看到病床上的孩子,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做…… “白发”上街被人叫奶奶 这两天,刘彩霞血压居高不下,伴随着头晕目眩,用力支撑她摇摇晃晃的世界。与中国大多数的普通农妇一样,她的身上没有太多有细节的故事,她总是用“没啥可说的”讲述与雯慧之间的故事。
似乎很久了,刘彩霞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晚上,雯慧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把她惊醒,似乎“每隔一会”她都要起来看看女儿的状况。 尽管以一个守护者的身份照顾着女儿,可事实上,她的身体差极了。高血压、关节炎、腰椎间盘突出……常年的务农侵蚀着她的健康,而现在,她的头发也白了。自打雯慧生病住院以后,刘彩霞的白发越来越多。 前不久,她出门打算给女儿买些水果,过马路时,看到一位抱孩子的母亲把孩子的帽子掉落在地上,她帮忙把帽子捡起。“快说谢谢奶奶。”母亲对怀里的孩子说,“谢谢奶奶。”他对刘彩霞说道。
刘彩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孩子如此称呼。尽管只有40多岁,可她看起来确实比同龄人苍老很多。“庄稼人本来就显老,现在孩子生病,苍老得更厉害了。” 刘彩霞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个小插曲,在她的心里,躺在病床上的雯慧才是她最大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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