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济南洪家楼天主教堂及以教堂为背景的洪楼广场） 【内容摘要】城市是人类社会生活的高级形态，也是人类文化的摇篮。城市化高度发展是当今世界的重要特征，推进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对于正处于经济加速发展的中国意义重大。
通过对三个城市街区个案的研究，可以看出城市文化对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的推动作用。通过创建和发展城市文化，解决中国城市目前的质量低、效益差，产业结构雷同，竞争力弱等问题，提高中国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水平。
【关键词】城市文化 城市化 城市现代化
一、研究主题和研究方法
城市是人类生活的高级形态，自从出现了城市，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都呈现加速发展的态势。城市文化是城市社会的重要构成要素，是城市区别于乡村的重要方面，城市文化对于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研究城市文化的这种推动作用，有助于正在加速城市化的中国更好的解决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中遇到的问题。
本文提出的基本假设是：1、城市文化聚集人口，整合城市社会；2、城市文化创造消费需求，尤其是现代化的文化消费需求；3、城市文化创造品牌效应，争取政府政策支持；4、城市文化构建城市旅游资源。本研究以济南洪家楼、北京三里屯和南京湖南路三个个案为依据，试图通过对三个个案街区各自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历程的回顾和分析，考察街区所拥有的城市文化资源比如历史建筑、高等院校等所起的作用及其方式，并对它们的作用方式进行比较，从中初步得出城市文化对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的作用的某种一般性的结论。下面是这三个个案的大体情况。
洪家楼地处济南东北部，是历城区政府驻地。该地区内有山东大学、洪家楼天主教堂和新近拓宽改造的花园路商业街，是济南市重要的文教、商贸区。洪家楼天主教堂建成于1906年，属省级重点保护文物单位，也是全国著名的天主教堂之一，在洪家楼地区有较大影响力。2001年建成的洪家楼广场，借助洪家楼教堂作背景，形成为一处独具特色的公共活动场所。山东大学所在洪家楼校区原为山东农学院，校园内有多座德式风格的教学楼。1958年山东大学由青岛迁校济南，一部分在此驻校。新近拓宽改造的花园路商业街位于洪家楼教堂西邻，成为济南东部新兴的商业圈。
三里屯地处北京朝阳区东二、三环之间，在总面积2.9平方公里内坐落着北京第二使馆区，77家各国驻华使馆毗邻相连，500多家企事业单位、涉外宾馆、外国商社、外交公寓散落其间。1989年两个年轻人投资10万余元在三里屯北街开创了第一家酒吧，此后周边店铺都相继自发调整了经营范围，1995年酒吧街形成规模，西方媒体首次在报道中出现"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说法。三里屯总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地方，汇集了北京近80%的酒吧。三里屯商圈是北京外国人最为集中的区域，酒吧一条街更是成为外国人最密集的娱乐之地。
南京湖南路西起山西路市民广场，东至中央路，是南京最著名的商业街之一。湖南路原本是一条普通小街坊，路幅只有几米宽，没有大型商场。南京市鼓楼区坚持10多年，对湖南路进行旧城改造、道路拓宽、灯光亮化、建精品街等一系列工程；严格管理、文明服务，进入湖南路商场的1万余种商品都必须过"三关"，即销前质量关、销中检查关、销后服务关，每道关口实行专人负责。1997年3月，湖南路被中宣部确定为"全国创建文明城市活动示范点"；1998年2月，湖南路被中宣部、国内贸易部、国家工商局、国家技术质量监督局四个部门公布为全国创建"百城万店无假货"活动示范街。
二、城市文化之意义
（一）城市文化对城市的聚集和整合功能
人口的聚集是城市形成的前提和城市的基本特征。城市中高密度的人口，使城市出现广泛而复杂的劳动分工，城市才能在单位时间内利用密集的资源创造出远比乡村高的产值。一个城市必须具有一定的资源才能吸引人口，这种资源可能是政治、交通、文化等不同方面的。文化从广义上讲即是人类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取得的所有成就，不论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城市文化包括四个层次：最高层次为文化价值观念，次之为行为文化层面，再次为制度管理层面，最后为物质器皿层面。城市文化是一个由内向外的文化价值系统。[1]文化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习俗，比如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很容易从东西方生活方式和习俗的差异中体现出来。一个地区的文化，不论是自然长成的还是从外界殖入的，它一旦产生，就需要有人来作为这一文化的身体力行的参与者和执行者。不论文化在物质上比如建筑、雕塑上的体现多么丰富，文化都需要人的认同和承担，才能得到长久的传承和发展，否则文化就会消亡。城市文化作为城市主导的生活意识形态，是与城市居民同生共亡、共同进退的。文化聚集的人口即是该文化的认同者和承担者，这些人口的聚集和长期共同生活，成为城市形成和发展的最初阶段。
济南洪家楼直至1970年代仍远离济南市区，是当时历城县政府驻地。但洪家楼的文教和商贸发展较好，是历城最好的乡镇之一。1906年洪家楼教堂及修道院建成，吸引一些居民到洪家楼聚居。在教会的组织下，天主教的势力在济南得到发展，教徒逐渐增加。随着外来人口的迁入，从事小型制造业、商业、服务业的人口增加，洪家楼的非农业人口比重增加。山东大学的迁入带来学生和教职工的聚集以及周边相关部门和产业的聚集。大学学生和教师是洪家楼的独特群体，相比于其他群体，他们拥有较高的知识水平，并且往往是现代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倡导者和实践者。同时由于与纯粹的世俗生活或者主流生活一定程度上脱离的可能，他们往往能从独特的角度审视，有可能提出对世俗生活或者主流生活的修正意见。这些方面无疑会对周围居民产生影响，传统的、落后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受到冲击，城市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得到传播，进而形成城市的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洪家楼人口的增加和建成区面积的扩大，最终使洪家楼镇城区与济南市区连成一片。洪家楼人口的增加特别是非农人口的增加，提升了历城县的地位，济南市于1987年改历城县为济南市历城区，区政府驻地仍为洪家楼。
由洪家楼个案可以看出，城市文化对人口的聚集作用，主要表现为对非农人口的聚集。非农人口作为城市文化的认同者和承担者，是城市市民的主体。他们倡导并实行城市的生活方式，构建城市社会结构。城市型聚落可以被界定为人口规模和人口密度一般较大，社会关系不是被封闭于地域社会内部，而是向外开放，居民大多从事非第一产业的地域社会。[2]人口的聚集并不必然形成城市，中国存在拥有数千人口的村庄，这样的聚居规模在芬兰这样的国家几乎可以被认定是城镇，但实际上它们仍不过是村庄。原因是村庄只是简单的手工农业劳动者的聚集，没有形成广泛的职业分工和社会结构分化，没有城市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关系，这样的聚集无论聚集多少人口也不会成为城市。城市文化是城市的灵魂，城市的精神。由城市文化聚集人口，造就城市人口的流动性和异质性，这是城市重要的两个特征。
由城市文化聚集人口，并不是简单的、松散的人口集中。人口聚集在表面上是人口集中到同一地区生活，居住，更深层次上则是由人口的聚集，人们之间建立起复杂而广泛的社会联系，广泛的分工与合作。职业分工和阶层分化使每个社会阶层都必须依赖其他阶层才能生存，人们必须通过交换获取生活资料。城市文化在这一过程中起到社会整合的作用，这种整合作用减少了社会各阶层之间发生激烈冲突和斗争的可能，对城市化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
（二）城市文化创造消费需求，尤其是现代化的消费需求
由城市文化聚集人口，人口的存在必然会创造消费需求。城市社会的社会化生产和职业分工，使市民必须通过交换来满足消费需求。虽然现代经济学有了新的观点，但不能否认消费需求对生产的决定作用。洪家楼大量非农人口的消费需求，带动了洪家楼商业、服务业的发展。计划经济时代建成洪楼百货、历城百货、历城新华书店和历城宾馆，1978年后私营餐饮和零售业发展迅速。
如果说较低层次的衣、食、住的消费需求尚不能充分体现城市文化的作用的话，对城市文化本身的消费需求则更能说明问题。北京三里屯第一家酒吧的出现或许只是个偶然，但它的成功及随后酒吧在三里屯的蜂拥而上绝对不是偶然。三里屯附近外国人的聚集构成了一种文化意义，它本身就暗藏着对西方文化的消费需求。在很长时间里，这种需求没有被观察到，或者没有被挖掘出来。第一家酒吧的出现或许只是年轻人追新潮的冲动，只是对西方酒吧的简单模仿，但正是这样的或许仅仅是表面上的某种西方文化的特质，使酒吧获得了成功。是使馆区创造了三里屯的酒吧，没有使馆区，三里屯永远都不会成为"酒吧一条街"。
文化消费不是简单的吃喝消费，文化消费是复合消费，消费的不仅仅是表面的物质性商品，更是暗含其中的文化意义。三里屯的酒吧提供的不仅是酒，更重要的是酒吧中的文化、情调。三里屯满足了使馆区的外国人及随后的北京白领和旅行者对西方文化的消费需求，或者是炫耀心理，或者是人际交往和休闲放松的需求。三里屯是外国人在北京最密集的娱乐地点，1997年以后，三里屯更多地成了社交场所，有一半客人是从国外回来的白领，希望能从这里找到和国外相近的气氛。消费推动城市发展，城市文化消费一方面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城市文化在被消费的过程中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和认可，它改变着市民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进而改变城市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加快了城市现代化的进程。
（三）城市文化创造品牌效应，争取政府的财政和管理投入
城市文化是城市的精神，城市价值的体现。鲜明、独特的城市文化会大大提升城市的综合质量，创造良好的经济、社会效益。世界上凡是现代化、国际化水平高的，辐射力强的城市，无不是有着独特的、有活力的城市文化的城市。在人与人、人与环境、传统与现代的相互作用下产生的千差万别的城市文化，塑造了城市的个性。[3]提起巴黎，想到的是巴黎的贵族气质、浪漫时尚和艺术宫殿般的城市风景。提起纽约，想到的是钢筋混凝土"森林"代表的金融文化，一夜暴富的"美国梦"和自由女神像代表的美国精神。提起西安，想到的是凝固历史的钟楼、大雁塔和城墙，小吃摊的美食文化和秦腔代表的陕西曲艺文化。一座城市可以没有历史，但不能没有文化。深圳建市只有20多年，但深圳在全国率先提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深圳奇迹"是深圳文化、深圳精神的集中体现。
城市文化是城市的独特资源，这种资源经过开发会对城市现代化产生巨大的推动。城市的成熟发展，为城市创造品牌效应。在"经营城市"的今天，城市文化就是城市的名片，城市的商标。
天主教堂、山东大学、洪家楼广场和花园路商业街这些以文教、商贸为内容的文化，使洪家楼成为济南市的品牌之地，带动了历城区的发展：山东省图书馆新馆建在洪家楼东邻的二环东路，众多商家汇聚花园路商业街，房地产商打出与"百年山大，百年洪楼"为邻的口号，开发洪家楼南邻的住宅区。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称号在国外叫响，一度成为北京夜晚经济的代名词之一。由于三里屯道路狭窄，交通不畅，门店设施简陋，存在扰民问题，曾经有传言说三里屯将被拆除。但考虑到三里屯酒吧街已成为享誉国内外的知名品牌，朝阳区决定不拆除三里屯，而是进行改扩建。湖南路凭借"全国创建文明城市活动示范点"和全国创建"百城万店无假货"活动示范街两块金字招牌，目前已经发展成为能与新街口相抗衡的南京最著名的商业街之一。一公里多长的湖南路上，聚集了各类商家272家；平时人流量就达到20万，双休日超过40万。
"经营城市"的理念现在越来越得到各地方政府的认同。"经营城市"不是一个简单的类型概念，它是指以城市为主体，保持整个城市协调、高效发展和运转的经营；是服务于整个城市经济、社会活动和文化发展过程的经营。[4]政府的职责是服务社会，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政策和财政支持。一个城市的文化品牌，对市民素质的提高，对经济、社会的发展，对城市建设都有积极意义。城市政府也希望依靠一些城市品牌创造社会效益和政绩，增加财政收入。城市文化创造了品牌效应，它获得政府的政策和财政支持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地方政府和城市文化品牌在合作中可以达到双赢的结果。
洪家楼是历城区的品牌和龙头，济南市和历城区政府着力于洪家楼基础设施的完善和招商引资：修建洪家楼广场；拓宽改造花园路商业圈街；瞄准山东大学的文化消费需求，整治了山东大学西门外的洪家楼北路，计划改造成符合大学生消费口味的商业街。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牌子打响后，北京市和朝阳区政府加强对三里屯的管理，对电网、下水管道进行改造；对三里屯进行改扩建，兴建几个大型综合娱乐商厦，使三里屯更具时尚、休闲和北京特色。湖南路一直得到南京市和鼓楼区政府的支持，相比洪家楼和三里屯，湖南路的崛起中政府的作用更加突出。湖南路两侧的支干道逐渐改造为一条条特色街，像狮子桥美食街、云南路宾馆饭店一条街等；综合改造山西路市民广场，引进世界一流的激光水幕音乐喷泉，投资1100万元在丁家桥建成国内首条灯光隧道。
（四）城市文化构建城市旅游资源
近年来中国旅游业持续升温，国内游、出国游成为普通国民的休闲方式。旅游消费已经成为中国国民消费的重要部分，它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大。
现代意义上的旅游诞生于城市，是城市的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催生了旅游业。城市首先为旅游业提供了技术手段和物质基础的支持。旅游本质上是一种文化消费。各种方式的旅游，不论是在城市购物、观光、休闲，还是到风景区游览、住宿，都是对旅游目的地文化的消费，并且城市居民是主体消费者。城市文化是城市旅游的天然资源，拥有丰富而独特的文化的城市才能成为旅游城市。城市文化构建城市旅游资源，提升城市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同时，各地旅行者的到来也有助于城市和城市文化的国际化。
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称号在国内外报刊上叫响，成为北京的标志性景点。三里屯是一般英文刊物上必定介绍的场所。登长城、吃烤鸭、逛三里屯，外国人去北京不去三里屯看看，就好比外地人去北京不去王府井一般"老土"。湖南路的名气日盛，外地人去南京旅游，湖南路是被光顾最多的商业街之一。
三、如何利用城市文化？
人类的未来在城市，人类文化未来的繁荣也有赖于城市。城市是人类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结晶，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城市既是历史文化的载体，也是社会经济的文化景观。[5]"城市"这个概念代表的不应是与乡村对立的地域环境和生活方式，"城市"应作为未来人类社会的代名词。城市是人类创造出的最精密、最复杂和最有效率的工具；它将为人类创造最适宜的居住环境，它是人类文化延续的保证。目前城市的生活环境并非是完美的，各种各样的"城市病"依然存在。但城市病不是城市化的必然结果，城市病实际上是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水平低的表现；不能因为城市病的存在就否认城市的合理性。中国城市化的相对落后有两个突出表现：一是城市化总体水平低，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二是城市质量低、效益差，产业结构雷同，竞争力弱。笔者提出通过城市文化建设来提高城市质量、改善城市环境的途径：
（一） 保护和挖掘城市传统文化资源，展现城市历史文化品位
城市传统文化代表着城市在过去取得的成就，反映了一个城市久远的历史进程和丰富的文化积淀。它可以为今天的城市建设提供经验借鉴，也成为对现代化造成的负面效果的一种平衡。而且各个城市的传统地方文化是在解决人与环境的独特矛盾中产生的，具有鲜明的特色，成为城市个性的有机组成部分。[6]城市传统文化有多种表现形式，其中建筑是各种实体形式中最便于保持且具有开发再利用价值的。中国传统的城市规划和建设集中体现了儒、道思想中的"天、地、人"等理念，是古典城市文化的杰作。然而当代中国的城市建设往往存在着严重的"强暴旧城"的问题，以泯灭城市差异和多样性为代价。由此导致了城市的"特色危机"：城市不分南北、大小，面貌大体相同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被统一样式的新建筑湮没。[7]城市规划和设计完全否定天地人"三才"有机联系、天人感应的风水美学，用西方的机械唯物主义改建中国城市。[8]这种做法非常缺乏理性和可持续发展的眼光，城市传统文化被阉割，历史血脉被阻断。大拆大建的结果也绝不是真正的现代化，相反，是对城市文化和城市形象的损坏，是城市品位的下降。
当代对历史文化城市的建设，其理想状态应该是保护旧城，建设新城，古典城市文化与现代城市文化交相辉映，就像巴黎的老市区和拉德方斯中心商务区。巴黎建成拉德方斯中心商务区后，巴黎古城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博物馆城、大学城、国际会展城、旅游城，其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为巴黎创造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它对巴黎城市现代化的贡献绝不是摩天大楼之类能够提供的。对古城保护和开发的重点是有特色、有内涵的建筑或整体街区；开发应将传统与现代有机结合，既体现传统风貌，又有益于今天的经济社会发展。
其实这种保护和开发并不仅仅限于旅游一种功能。在历史文化遗迹周边展开场地，开设通路，增加视频，利用历史建筑建设广场或商业街，能够使这种文化资源提升周边地区的人气，促进繁荣。[9]济南洪家楼教堂及修道院的保护性修缮及周边环境的综合整治、开辟广场，这些都是很好的保护开发方式。随着私人汽车和民用航空的发展，二战后美国铁路客运业日益衰落，一些城市市区内的铁轨被拆除，火车站废弃不用。这些火车站大都建于19世纪或20世纪初，是美国近代工业化的见证，并且有很高的建筑艺术价值。纽约市政府对废弃的纽约中央火车站在保持建筑原貌的前提下进行保护性改建后，使它再次成为纽约娱乐、集会、餐饮和交通中心。
（二） 聚集城市文化资源，建设"文化都心"
美国城市地理学家哈里斯和厄尔曼于1945年提出"多中心说"来解释城市社会地理结构，认为城市地理结构不是简单的同心圆或扇形。城市由一个市中心和多个副中心组成，它们或由于城市是由多个起源不同的城市扩大合并而成，或由于城市本身扩大后市中心机能转向副中心。一个城市的发展要依靠多个中心的发展，除中心商业区外，商业街、大学、港口、工厂等都可能成为副中心，一系列具有专业化特点的功能区和中心形成了多中心的地域结构。[10]城市中相互协调的职能机构向不同的中心点集结，不相协调的职能机构在空间上彼此分离，由此形成城市的商业、工业、住宅多中心现象，这多个中心即"都心"，它们在地理上相互分离，又通过资源供给和产品消费保持密切联系。
聚集产生效应，这是城市的普遍法则。根据"都心"说有意识的将城市文化资源聚集到一定地区，建设文化都心。文化都心应该是一个城市里高校、高科技产业、图书馆、博物馆等文化设施集中的地方。文化都心造就规模效应，并且与商业都心、工业都心等良性互动，提升城市科技竞争力，传播城市文化。同时城市的多中心发展和功能分区缓解了城市中心区的交通、经济、文化、行政等超负荷功能，有助于老城恢复活力。城市各区域形成合理的功能分区，达到"有机疏散"，能够避免单中心发展模式造成的交通、环境等多方面的问题。
济南市山大路依托临近山东大学的优势，着力打造济南科技商务中心：建立多个大型科技市场，销售电脑软件和硬件；建成极具前卫观念的"数码港SOHO公寓"和5A级写字楼"银座数码广场"；2003年又吸引有中国大陆IT连锁卖场第一品牌之称的"百脑汇"在山大路建立卖场。目前山大路已经成为全国第三大CID，被称为"济南中关村"。
（三）通过创建城市文化，提升城市形象，增强城市的吸引力和辐射力
未来城市之间的竞争，首要的是城市文化的竞争。一个城市的形象如何，取决于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城市的基础设施和城市的文化。城市在任何时代取得的重大成就，无不在城市文化中有所体现，鲜明而具有特色的城市文化，对提升城市形象有巨大作用。上海良好的城市形象，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上海在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前沿上产生出的独特的海派文化。作为南京市商业的王牌之一的湖南路拥有完善的商业设施和景观、良好的质量信誉，体现了南京现代商业文化的繁荣，提升了南京作为长三角重要的商业流通城市的形象。其实城市文化并不仅仅体现在北京故宫或者上海外滩那种大型建筑群上，城市中处处有文化，关键是如何合理有效地挖掘使之凸显出来。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山东省聊城市位于京杭大运河沿岸，曾是运河沿岸九大商埠之一。1855年黄河改道致使运河淤塞，水运衰落，商机不再。聊城城区内有10多平方公里的水面，占城区总面积的近三分之一。聊城市近年来打出"水文化"牌，把"江北水城"作为城市名片，整治了东昌湖、徒骇河和古运河沿岸。古运河文化线上有众多传统街巷、商业建筑和文物古迹，聊城古城内有完好的十字大街、光岳楼、民居、街巷的格局，城内房屋高度和街道宽度都有严格限制。水文化和古城文化凸显了聊城的特色，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和聚合力，成为聊城发展的新动力。借助城市文化提升城市形象，城市的知名度上升，首先带来的是旅游业的兴旺：2003年聊城接待游客45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近12亿元。其次是吸引更多的投资：2001年7月到2003年底，聊城累计引进项目1845个，合同引资226亿元。聊城的城市文化也借助城市形象的推广得到更好的发展和更广泛的传播。
（四） 通过城市文化建设提高市民素质
城市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民的素质和能力，高素质的市民是城市繁荣的基础；市民素质的高低也可以体现城市的发展水平。目前中国城市市民的素质有待提高，一些市民虽然居住在城市，生活也不错，但很多价值观念、生活方式仍然是小农经济的产物，这种状况在一些"城中村"和城市郊区表现的尤其明显。市民素质不高，城市高水平劳动力缺乏，影响城市竞争力和城市形象，不利于新生事物、新兴观念的产生发展。
市民素质水平根本上取决于城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主要是市民的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这里着重探讨的是通过文化实体的建设来提高市民素质。文化实体是指图书馆、市民广场等能够展现城市文化的建筑、雕塑等实体形式。依靠文化实体创造和展示城市文化，市民在对城市文化的欣赏、消费过程中，达到理解和接受。济南洪家楼教堂的建成使20世纪初的洪家楼居民接触到近代西方城市文化，而大学、城市广场、图书馆的建成，更是对当地居民整体素质的提高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在当代中国城市，某个国际著名连锁超市在城市城乡结合部开设卖场，城市文化以国际流行商业文化的形式通过超市的运作得到迅速传播，这很可能极大地改变该地区居民的消费观念和消费结构，从而加速该地区的城市化进程。
注释：
[1] 任平.时尚与冲突--城市文化结构与功能新论.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0，169页
[2] [日]富永健一 著.严立贤 陈婴婴 杨栋梁 庞鸣 译.社会学原理.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202页
[3] 傅崇兰、陈光庭、董黎明等.中国城市发展问题报告.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130页
[4] 同上，314页
[5] 同上，147页
[6] 同上，136页
[7] 同上，137页，143页
[8] 亢亮 亢羽.风水与城市.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59页
[9] 同上，173页
[10] 许学强、朱剑如.现代城市地理学.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167页
参考文献：
陈立旭.都市文化与都市精神.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
[日]富永健一 著.严立贤 陈婴婴 杨栋梁 庞鸣 译.社会学原理.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
傅崇兰、陈光庭、董黎明等.中国城市发展问题报告.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亢亮 亢羽.风水与城市.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
任平.时尚与冲突--城市文化结构与功能新论.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0
许学强、朱剑如.现代城市地理学.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
张钟汝 章友德 陆健 胡申生.城市社会学.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1
| |
|  |
| |
